Friday, February 20, 2009

不是空穴来风

我一直以为自己老早就看过了监听风暴,后来无意翻到,想重温下,原来是自己弄混了,看过的是完美风暴,两字之差,差的可不止毫厘。

再看的时候一边想一个问题,为什么德国的这类反思题材电影会这么多,光去年据我所知的就有两部绝对出色的,《浪潮》和《生死朗读》。我是喜好文学的,德国战后文学我接触却并不多,战后彼国出版了多少”伤痕文学“我不得而知,只隐隐觉得不会比中国出的少。单从电影看,它们暴露战争残酷,政府腐败,集体失语,以及人性饱满的数量和质量都是其他几个战后国无法媲比的。也因此德国人反倒没有因为是两次大战的始作俑者而受到人们的排斥,相反真诚地赢得多数人发自心底的钦佩。

监听风暴毕竟还带有点理想主义,在集体失语,众口一词的东德共和国依然还有一个”好人“,即使被骂成国安局的猪脑还是按住了气恼,并没有像他嘀咕的那样”走着瞧“,他打空白报告,篡改掩盖。到最后东窗事发了,还抢先一步取走了证物。不是说浪子不能回头,回头却永远不会是无缘无故的,电影里卫斯勒的转折我觉得应该是发生在听完吉欧弹奏的贝多芬”激情奏鸣曲“,窃听一头发出”用心听这首曲子的人不会是坏人“的感慨,卫斯勒听得泪流满面,不能说没用心,不过这只是卫斯勒回头是岸的外部原因。他喜欢看布莱希特,我很武断地认为所有爱看布莱希特的人骨子里都是对现实不满的”愤怒葡萄“,只不过有些人在生活里做了实践者,有些人仅限于在大梦不觉的理想阁楼混混憧憬。不管属于哪一种,这世界上从心里彻底抵触甚至憎恨愤怒和叛逆的只有政府,它恨不得人人缄口如一或者装聋作哑,一切手段,不管是宗教上的昧众或者政治上的打压,目的只有一个,叫愤怒和叛逆的人收声或者叫他们歌功颂德。但沉默的再大多数也始终有一小撮”喧吵“的少数,他们或者”煽风点火“,或者打少数派报告,目的同样还是一个,让沉默的多数停止沉默,能像山寨里的妹子一样自由自在地喊上几嗓子。

卫斯勒是个打小报告的人,这种人多少有点告密者的内疚感。基斯洛夫斯基在电影《红》里有有关窃听和告密的探讨,老法官偷听邻居电话,女孩试图奔走相告,却因为内疚和害怕伤害而没忍说出口。最后法官陈词说真相迟早会大白,窃听者罪在知道的早了几天,告密者却在窃听之后知情罪上又加了一条泄密罪,就好比偷拍,偷拍者如果不把艳照,“低俗”在众人面前放大招摇,当事者何止不知不罪,不伤不怒。加上任谁电脑里没一点单衣薄裳的帅哥靓妹全型照,这何尝不是一种偷窥?只是这种偷窥虽然侵犯他人隐私却无实质伤害。或许有人会说偷窥来的真相不说那就是知情不报,同样罪上加罪。诚然,但当某些消息泄露之后对他人可能造成伤害,掩瞒,知若不知不失是一种善意。卫斯勒最后的掩盖同样出于保护。

不过护花的天使或者魔鬼都不容易做,你保护了他人就连累了自己,中国人处理此事最有一手,“中庸”,“个人自扫门前雪”,不到火烧眉毛绝不亲自出手。人人安稳,却不知火烧的何止是你眉毛,能烧着眉毛的就能烧着头发,衣服,手脚,以后你还能自顾自地扫雪吗?

从古至今政府都有很多自顾自的扫雪行为,不同的是他们的出发点口说为了人民,没听说口说无凭吗?实际上和行动上为了自己口袋里位子上的人民币/痹。某些事件大白于天下也不是迟早的事,历史更不是发生了就会被人记住,被人拿来当前车之鉴的,历史首先是人创造,其次是人改写的,再次是人筛选好了拿过来做车轮底下垫脚布的。

Thursday, February 19, 2009

灌木——多多

无意看了一首很低俗的诗

灌木
——多多

我们反复说过的话它们听不见
它们彼此看也不看
表面上看也不看


却在泥土中互相寻找
找到了就扭杀
我们中间有人把
这种行为称为:


刚从树丛中爬起来的恋人
也在想这件事儿
他们管它叫:
做爱

白描

堂哥是我大伯家的儿子,比我大十来岁,和我姑姑一样大。听说当时奶奶和家里的大媳妇同时分娩,鸡蛋吃的都没有,而父亲还没娶我妈过门,就整日在田里和黄鳝草鱼泥鳅打交道,三五条的淘回家给大嫂和奶奶下奶。

堂哥特别瘦,跟我一样。跟我爷爷也一样。不过爷爷有个讽刺的绰号叫“地主”,说是不自然灾害那会人人都勒紧肚皮啃树皮,弄点面粉像白粉,唯独爷爷家的烟囱经常冒青烟,上头派人下来查,发现爷爷正在灶底下蹲着烧开水,上头人没耐性,死活询问要爷爷老实交代,坦白从宽,大米或小麦哪去了,爷爷咬紧了牙只说多少天没看到它们长什么样,屡查屡找不到“赃物”,恨得跑腿的牙关痒,于是得了这个外号。

大伯订得是娃娃亲,婚结的早,大伯很懂得赶早,没有浪费时间,所以堂哥出生的也早,是村里同一辈数那一房的大大哥,手下自然少不了有一帮兄弟。大哥做的也是有模有样,处处带头,打架干活,插秧放炮,模范冲锋偷逃,爬树摘枣。惹得大伯不放心,想了个把他拴住的办法,托人早早给他找了房媳妇,就是我现在的大嫂。新婚夫妇开始感情融洽,郎情妾意,但大概三年就痒了,堂哥他心狂野,非说大嫂不会打扮,衣着邋遢,丢了面子还让自己没里子,他自扬言要找个杨钰莹,周慧敏,吵嚷着要离婚。“离婚”,那会在我们乡下还是大逆不道,大伯隔靴搔痒没管用,还是爷爷三句话没到,青筋暴露,直吼得堂哥浑身发毛,哆嗦着把痒给颤没了。

后来他说笑后悔,要不是听了爷爷的那几大嗓子,我们老严家的基因或许就能改善了。大哥听爷爷的话渊源已久,爷爷奶奶哪是把它当孙子,因为他年纪和姑姑一般,只把他视为己出,又因为是男儿身,格外受宠,爷爷奶奶牙缝里省下鸡蛋冰糖之类的一定是先给堂哥再从堂哥牙缝挤点给姑姑。

堂哥爱喝酒,有事没事小酒咪着,就着花生米和各类家禽的屁股。臭咸蛋更是他的最爱,照他说的,这些屁股,臭蛋才是人间美味,一口咬上去满嘴都是油,比什么燕窝鱼翅实在来劲得多。堂哥还有个爱好,喜欢吃他儿子的剩饭,就算是混合着哈喇子也从不会浪费,他说就是儿子撒尿泡的饭也比老母鸡汤味道鲜美。不过有段日子他什么也吃不到,他一个农民子弟,好不容易拜朋友找关系在县城搞了块地皮,在上面盖了几间瓦房,欠了两屁股的债,别说屁股臭蛋,鸭毛蛋壳都吃不到,于是他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在新房里磨豆腐,一来可以卖点补贴家用,二来吃菜的大问题终于解决,每天蒸豆腐,煮豆腐,炒豆腐,豆腐干,豆腐脑,甚至还有豆腐渣,吃到后来,他见了豆腐就晕。

如今堂哥一心赚钱,两心喝酒,对嫂子可不敢三心二意,否则那宝贝儿子第一个不答应。为了供给三个孩子读书,又是创业裁缝,又是打工烧煤,偶尔求神拜佛,逢场作戏,日子虽过得不宽裕,但少不了悠哉悠哉的屁股,臭蛋和小酒二两。

Tuesday, February 17, 2009

香得美

被门卫煮的咸鸭子香味吸引过去,大豆炖咸鸭,我一直觉得这就是人间美味了。初二时住校,蒙语文老师爱戴,让我和他住一起,从家里带去咸货,干货,像小干鱼,咸鸡鸭,土黄豆,干豆饼,等,中午晚上一起乱炖,比平时都要多吃两碗。那伙学校食堂最拿手的本事就是将马铃薯做得和红薯一个味,大多数同学宁可从家里带啃咸菜皮,或者不打饭,排队抢吃锅巴。那黄阳阳的锅巴有三毫米左右厚,正是考验人牙尖嘴利的时候,咯嘣咯嘣特有嚼头。上大学后有同学爸妈来看望,带来有名的“小刘锅巴”,再怎么吃和初中食堂的味道都差很远。直到现在,每次回家,煮饭一定是用家里的大草锅,炕着那香喷喷叫喳喳的锅巴。

高一刚开始与同乡的两个人一起外面租房做饭,其中一个是保姆型的,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他的肥肉炒藕,肥肉不肥不腻,藕不素不烂,其次就是他用电饭锅炕锅巴的好戏,饭要将盛完,剩下锅底一层,再插上电,炕一下有噼啪作响即成,不过吃的时候需要拿着锅铲顺着锅底镐,那抱着电饭锅使劲的样子让人联想生孩子时的难产。我至今不明白他用的是什么方法,后来自己用电饭锅试了两次,试得锅底冒烟,曝了电饭锅,还险些烧了电表。

高三时经常与几个熟稔的同学黏在一起,下不起馆子就下了晚自习加餐吃米线,或者周末谁有拿手菜谁就露两手。其实吃的也很简单,荤的少,素的多,顺便来点花生米,从校门外卤菜摊捎带点凉菜,三五啤酒,三五朋友学习女人,山南海北地海侃。难得清闲,吃完饭相拥着去溜马路,看路边的“红房子”,艳羡不已,所谓红房子就是用红色帐篷搭建的流动大排档,特别是晚上,从外面往里看,桌底下一瓶瓶干雪啤,桌面上一张张红脖子,摆弄和炫耀着开心。

姨父说喝酒只需要花生米和大豆,如果能用咸鱼,咸鸭,咸鹅来配自然是美味。后来我升大学,工作,也经常喝酒,但常常是酒桌上连最简单的花生米和大豆都不能同时配齐,结果就是喝酒的兴致减了一半。

Monday, February 16, 2009

都“结”吧

晚上看了一部电影之后,没事跟表妹聊天。她说她今儿个特别烦,我说我最擅长把烦恼的人惹得更烦。她说男朋友今天连个电话都没打,失望之极,我说他若大老远跑来送你一束花你会更不知所措。

旁敲侧击地问了我何时结束单身生活,之所以旁敲侧击是因为每当亲戚问起这事,我要么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折腾的他们受不了,要么干脆没正经地污言下流,不折腾都够他们受得了,于是渐渐不问了。不过还有几个喜欢寻根究底的,好像责任在身,最希望有一天听到我出双入对的消息,要长吁一口气。以为我不着急啊,我能拜托的都拜托了,恨不得逢人便拜媒,再怎么着也不能年复一年老让这些个亲戚朋友大失所望。说好了,所有兄弟姐妹们群策群力,拉拢一下,姐妹的姐妹的姐妹一起出劲,我就不信,一根筷子不力实,一群一群的媒人还不实力超群。

更说定了,等我结婚那天,如果在老家大摆宴席,众兄弟姐妹全部上阵做跑堂,有成家立业的拖儿带女也不嫌多。

电话这头,表妹一脸严肃地给我提建议,让我注重下仪表,特别是发型。不瞒你说,就我这相貌给CCAV开几个亿也别想在上面露一脸,那还在意它干吗?至于头型,从小就懒得疏,要不是我怕被误认为看破红尘出家修行,早就削它个马雅科夫斯基式了。退一万步说了,就我这头型,我看也没啥嘛,不过就是时而皱孕蓬,外加两行白露上青天。

说累了,希望她继续打结。

Saturday, February 14, 2009

周末同床

晚上给同事过生日,喝得东倒西歪。三来两往如今几个人毫不避讳,互不推辞,工作中或道貌岸然,或一本正经,下班后"兽“性大发,彼此之间推心置腹或者泼妇骂街般挤兑,好不惬意。怀念合肥,那儿三五好友相聚我不用言语,个个能言善辩,绝对能让你捧腹开怀。

歪歪倒倒回宿舍后有人借宿,来人是门卫的亲戚,经济危机,为了省住旅馆的钱。想来我多少年从未和人同过床,除了儿时离不开母亲要睡妈妈怀里之外,自己独占一床的"规矩"像少女的那层膜从未破过。曾经脑中有个固执而猥琐的念头,两个成年人下榻一床,必然会有“破”,不用另一个不好意思,别扭,我首先矫情地在心里直叫唤。突然有一天觉得简直是穷和瞎讲究,我一农民子弟哪有那么多习惯规矩,人和你睡一觉又不是脱光了的美女,或者龇牙咧嘴的野兽,吃不了人,想想渐渐坦然。说起来容易,大学时有同学来访,我还固执地来人必然住旅馆,从未周末同过床,那时不曾想,来人不是为了图宽敞,合拥被子拥出来的可是感情。只是工作后渐渐随意,渐渐“轻佻”。我也越来越喜欢这种轻佻,至少当有女投怀送抱时,不会不知所措吧,笑言此为前戏的前戏。

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厚颜不耻,甚至夸张地说,从出生到如今,我从没这么“自顾自地厚颜无耻”过,我只管按照自己所想而言,只管照所言而行。年初牛博网老罗老师的一篇有关妓女的对话甚合我意,自我选择永远比他我选择重要,即使女儿选择当妓女,只要她乐在其中,任何阻挠批判都是疲软无力的。又严肃地想,交叉学科的有趣错位与追求绝对自由的难能可贵。每天口喊自由解放,却无时无刻不在规矩之中,以为依了规矩便能成就方圆,却不知规矩最多让你只能画出方圆之外,不知何为几何体的不规则。王小峰所言,要是听话,他现在还在村里喂猪。风流不羁,一代文人墨客的褒奖之词,如今却变得如“小姐”一样意义含混,不免让人啼笑皆非。

有同学担心我会变得肆无忌惮,从大学时“正直”,“严肃”,“好男人”变得“流氓”,“嬉笑”,“坏小子”,此言差矣,不言之前我就是一”流氓“,再变,我不会弄出个“变形记”,再变我还是那个自作自为的我。假期父母姐姐妹妹劝我说话悠着点,我点头称是,心里说,好不容易我才能说两句带脏字的口头禅,正欢天喜地呢。

Friday, February 13, 2009

草木皆兵

1、刚到公司时,桌上放着十几张合同,吓了一跳。不是经济危机吗?冬天结束了?最近天气突然回暖,路上就有人穿着麻利,对比着多数人臃肿的羽绒服这些单衣薄裳可是看得养眼。花季雨季里有对比,日本人冬天穿裙子时髦,中国人冬天穿裙子被冻得发烧感冒。体育年过后强身健体的活动还要继续,叉腰多做些俯卧撑也算。

2、不时想起在合肥的第一份工作,不是怀念它有多好,而是想起那会一起工作的一个同事——同个学校毕业的学姐。学姐比我大几届,在宁波打拼了四年,回合肥买房成家,歪打正着地和我应聘到同一家公司。其人为人温和,不像我三言两语不对腔,火爆得像非常六加一。那会我们经常接到一些推销电话,等工作那股子新奇劲过后我管不住脾气对莫名的推销恶语相向,唯独学姐婉言拒绝,态度好得像朱军。问她为什么这么没脾气,她说人电话那头也要做业务,也是打工的。

3、计划招业务员,不过小镇上没人愿意来,网上发布了几天投递的简历寥寥无几。非常时期,有报道称广州大学生今年就业率仅为2.2%,再不能说大学生眼高手低,他们都愿意和民工抢饭碗,也愿意月薪七八百还口喊不差钱,偏偏偏僻旮旯少人问津。大学生不去犄角旮旯本没什么好计较的,为什么我读了四年书花了那么多钞票要去那鸟不生蛋的三不管地带?为什么我就要在差人还差钱的地方发霉发酵?

4、强烈建议看部电影:《生死朗读》(The Reader),几天前看的,连日来弥漫着某种脱不开的情愫。联想到在家里片段浏览的荣格集体无意识,脑子里塞满了一段历史时期某种缺失的悲凉。

梦呓恐怖

听着恐怖海峡的Sultans of Swing吉他独奏,居然有种听琵琶曲《塞上曲》的感觉。感受,感觉,这种主观的东西,云里雾里的,我说我一觉醒来变成了如来,也可以说×××之后变了臭虫。再怎么夸张也好,变态也好,胡扯也好,没人管得着。《塞上曲》与那段吉他独奏风马牛不相及,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你再粗再大,把它拽大了也能套。

有段时间听音乐喜欢把音量调到最大,再加上扩音,声音在小房间里迷雾一样散漫着,音乐的种子一直飘啊飘的,飘在墙上碎了,粘到眉毛上红了。还有段时间只能容忍声音细细的,否则耳朵就要弦一般紧张。还有时候什么也不想听,最好时间动作都静止,发半天呆,过瘾得像抽了几袋大麻。

大学时告诉朋友,听纯音乐的时候心也能高潮,脑也能澎湃,音乐响起,花草树木,碧海蓝天,黄沙溪流全能尽收脑底。更不喜欢听时看题目,看过了题目联想即被牵住和固定了,后来常常是我听到一首耳熟能详的曲子却叫不上它名字。

贝多芬的交响乐在多部电影里被当作“为非作歹”的背景音乐,音乐不需要被规定在你我他之中,"表现","弘扬","赞颂",这些臆测全不足以"表达”音乐的意义,听者自然比你我更清楚他听到了什么。

在心里有个盘算,与音乐相关的,先矫情一下,如果不出意外,今年无心睡眠的漫漫长夜应该会实施。

Tuesday, February 10, 2009

在路上

1、在路上看见一个与大学同学特别像的一人,卯足了勇气想走上去打招呼,但还是中途放弃,找不到台词,总不能说,“咦,你长得好像我以前一朋友哦”,土得掉渣,这不是电影,不是电视剧。

知晓自己缺少那种勇气,所以我很早就加入了豆瓣的搭讪小组,希望能取到经,以期有朝一日离开小镇之后,能学以致用把到一两个中意的妹子。要蓄势待发,我在时刻准备着。

2、把新旧两个版本的东邪西毒用两个播放器同时打开,对照着看了一会,还是中意老版的,配乐更“和谐”,修复过后的画面呈暖色,但觉得还是没有之前的清晰,一律的黄色调甚至掩盖了立体的感觉。还有个瑕疵是,(也许是声道切换时没有注意),为什么特殊得唯有林青霞在里面说普通话,其余都是粤语?很别扭。

3、过节,过节,过了就结了。多少年的元宵节没在家里过已经不记得。上班的时候从某才女博客上看到一名词叫Gap Year,意即从正常生活,工作中抽离一段时间(一般为一年或更长),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譬如旅游,比如环球,不免跟着“春心荡漾”。限于自己情况(借口总不难找),目前不可能,对自己不可能的事,常常容易勾起羡慕或有甚者嫉妒,我来此地之前,即做好打算,以年为单位,小镇上没什么娱乐,更少有美女出没,再别说有多少文化输出,支持我的唯有音乐,电影与书籍,徜徉其中,也乐不思蜀。想来一旦离开此地不一定还有如今这般的自在,算是“知”足常乐的安慰吧。

4、突然想,我肯定不是个安分守己之人,像朱自清所言,喜欢热闹,也欢喜清静,喜欢传统民乐的人居然也崇拜着摇滚,而且二者并行不悖,我自己都惊疑了。

Monday, February 9, 2009

周末杂记

1、原打算周末将多多诗选看完,但从早上起床就洗衣服,一直洗到中午,忙得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大男人家爱洗衣服可不是什么优点,但我任是喜欢,隔三岔五地要将该洗的不该洗的统统洗一遍,否则就像有什么在心里搁置,不得安。我称之为过敏性洗衣综合症,相信不少女人都有,之前我认识的一个女人,见不得床上,内衣领子上有一点点污渍,否则难以入眠,我比她稍好一些。不过倒是有许多想法都是在洗衣服的时候冒出来的,还会在洗衣的过程中给自己讲笑话,边洗边乐,哈哈哈地乐个不停,有时正好和上搓衣的节奏,于是更乐。

2、晚上和公司几个人一起“飙歌”,不在歌厅,而就在宿舍,工程师从家里扛过来结婚时的老式大共放,音量调到最大,一起在屋子里鬼哭狼嚎。因为咳嗽喉咙还没好,我不敢出声,但还是禁不住前后左右的怂恿,管它咳不咳嗽,他们耳朵都不怕,袖子捋捋,喉咙豁出去了,只要开心就好。

3、说好了,过节一定要大展歌喉,让人看看一鸣惊死人的效果。

4、每唱一次歌,我便一定会想起某人还差请我唱一次歌,在心里暗想着这一天到来会是什么模样,恐人不记得,只不好厚颜提醒。说话时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大概古来如此。鉴于此,以及实践累计,我不敢轻易许诺,除非是明显的玩笑,人人听而能辨,有情况是,可能因为我脸长得比较严肃,有段时间即使我在玩笑,别人却当真,渐渐地三缄其口,以免让人误会。如今倒是越来越口不择言,面前的不管是谁我只管直言不讳,照着脑子想到的自来水一般放出来,顾不上讨人欢喜,因而开罪了不少人,也赚来了不少鼓励的目光。

5、晚上回来听摇滚,在家里放也没人听,姐姐妹妹更不惯听英文摇滚,电脑里少有中文流行歌曲,于是我天天把民乐开着,只当是如风吹雨下的自然音。家里杂事多,也没人认真递给它一只耳朵,于是权当给周遭的空气普及民乐知识。回头听摇滚倍感亲切,又是那个古老的话题,“小别胜新婚”,此乃时间距离的魅力。想我再见故人会在何时,禁不住问,再见面会不会鬓满霜?时间是模糊对故人的记忆还是给记忆蒙上如镶边的内衣而让它更显卓越风姿?

6、重温了一段《东邪西毒》,欧阳锋对慕容燕与慕容嫣身份莫辨,二者“雌雄同体”,只不过疑问“慕容兄妹”是否知道自己的二重身份和人格?真正的人又何止二重?顺便一提,终极版采用了马友友的提琴配乐,有些别扭,大概是先入为主,老版的配乐更合我意。

只有牢骚——The Changeling


这是部看了之后让你竖起大拇指的电影。

对政治题材的影片我往往不感兴趣,但还是看了几部主题与它有关,且都很经典的。如,反乌托邦的《V字仇杀队》,反秩序反文明的《搏击俱乐部》,反体制的《飞越疯人院》等等。

电影从诞生之初即以娱乐大众为导向,很少赋予政治理想,或者有敢为人先的电影人把它当成表达的喉舌,又逃不过类似中国广电总急一样的机构审查,能在电影院大张旗鼓地宣传无政府主义或反政府理想的电影寥寥无几,多数只是对贪污腐败祸国殃民的一些负面报道。对于这些“挑刺”的电影人来说,只要他们不是故弄玄虚,只要电影拍得足够真诚,个人认为,这种揭露绝对不是没事找事,不是让你对政治对生活满腹牢骚,而是让你在看到这些之后,还可以坚强地面对这些腐败与丑恶,如果能因此激发某些有志之士的反抗情绪,革新意志自然最好不过。当然当局者是不愿看到的,于是想方设法地掩盖,诋毁,甚至扼杀。无论何时何事遮挡与逃避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可笑的是当局却自作聪明地以为掩瞒为解决问题的不二法门,殊不知扼杀却于社会的长治久安埋下了定时炸弹。实在掩盖不了,就骗,骗不下去了就罚几个,作杀鸡儆猴状,最后作出终审裁决,“此案已结,不准再上诉”。再以后的做法就是适时地转移话题,或者歌功颂德,或者做几件早已安排好的”大事“,重塑民众对机构的信心,可悲的却是大多数民众喜欢跟风,更善于遗忘。

上面无序中提到的几点在电影《调包婴儿》里都有反映。我无意再去夸耀这部电影的精彩,但有勇气将丑恶展示出来首先就是了不起,对于这样的人,逃不过机构的威逼或迫害,你我却都是机构的一份子。只要你看了自然又会生出诸多关于近期的联想或共鸣:Christine被关精神病院让你想起去年无故失踪的谁了吗?还有那冒充的孩子让你想起被做了替罪羔羊的周什么了吗?市长想让这案件尽快Go Away是否可以让你想起有关毒奶粉上诉通告?可以说这些案例每天都在某个角落变幻着方式上演着,只是我们不知道。在公众面前披露的大多是实在掩瞒不住了,但也都如冰山效应一样不过是暴露出的一角。

People Have The Power,莫不是还要借助摇滚人才能唱出如此简单而亘古不变的真理,唱醒当局跷起的二郎腿和突出的啤酒肚?柏杨说中国的劳苦大众都很善良,只要你给他一口饭,他不会轻易举起陈胜吴广的大旗,这是几千年来的教化和传统。但这绝对不能成为不作为和胡作非为的借口,一旦People Have No Power,谁也保不定现在不举,今后还是一样。

当即不作为,还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永不作为的架势,让民众的那点容忍和渺茫的希望都消磨殆尽时,此时离举旗的日子就不远了。

白色巨塔

有事没事的就去医院逛逛的人大概有病。我唯一一次去医院是那年冬天出天花,如今天花病灭绝了,却出现了人命犯桃花,梅花的。出天花症状之一为发烧,起初村里医生量量体温,只当是发烧,常规地打针,吃药,但三四天下来高烧不退,反而越发严重,医生也越发没了主意,于是建议去镇上医院做个彻底检查。镇医院离家大概30公里,那会我晕车的厉害,所以大清早父亲先是把我背到集上,然后雇了一辆三轮车,三轮车为敞篷车,我晕得好了些,可同行的母亲却晕得七上八下。

镇上医生一查即得出是出水花,神情惊异并略带责备地对父母说,“你们那的大夫是什么大夫,水花这种小病都看不出来?再迟点治,有你们后悔的!”。结果自然是有惊无险,挂点水,连院都不需住,下午雇车回家,向伙伴们宣布好消息,照旧雪里打仗,冰上葫芦。90年代初,需要挂水的都是要大惊小怪的病了,不过后来我老是奇怪,为什么我们村老医生连癌症都有办法治,方圆几十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对我这水花束手无策?我至今纳闷,只把它解释成另一种超常发挥。

还有个小插曲,现在想来很搞笑。那段时间流行乙型肝炎,村里就有两个病榻上的活例,村里人看谁卧床不起了全不分青红皂白地贴上乙肝的怀疑论标签,我也在怀疑之列,任我找谁玩,谁都净躲着,一时间好不寂寞。但就是那时候我突然发现一个人独独地也可以不孤寂。

更有个之前的有趣小插曲,是上小学,一个同学患黄胆肝炎,去住院,当时不少同学羡慕,不用再憋在教室听天文,唱天书。同学中听说患此病的人尿呈黄色,下课几个人卯足了劲一起跑到厕所,就盼着能尿出点黄颜色的尿来。一次很高兴,我尿出来了,是,是黄颜色的,赶紧忍住,找了个小瓶子,装了大半瓶,到班里向同学宣布,我不用上学了。小伙伴们用羡慕的眼睛盯住我,恨不得那小瓶黄水是他们的。

父亲得知,回家狠狠地训了我一顿。

Friday, February 6, 2009

有的放屁

咳嗽加重,早上起了个大早,去看医生。

小镇医生上班较早,大概七点多一点点的样子。挂号台前的是一女人,在捏着手机,窗户外站着几个等着挂号的人,慵慵懒懒的,也不着急,也不催,硬是站在窗外,看着女人按手机。“我说,你能不能快一点,这么多人在等着呢”。女人有点不好意思,恋恋不舍地将手机放在一边,却在嘴里嘟囔着,“着急,你先去看好了”。

“你不着急,回家打情骂俏去”。

这下那女人从位子上蹿起来,“这话怎么说的?我打不打情关你什么事?你受不了有本事你别来医院”
心想:这人牛年还真牛,广州某卫生局长说的“看病最不难是中国,看病最不贵是中国”,真是有的放屁,铿锵有声啊。

Thursday, February 5, 2009

溜冰场上的幻想

晚上L请客,新年来的第一次聚会,之后有人建议去溜冰,但又无人会溜,眼巴巴看着一群群衣着光鲜的少男少女在场上炫技,纯熟得像是体育频道的比赛直播,只唬得我们几个站在那干瞪眼,不敢班门,但既来之,也不能浪费,几个人别别扭扭踉踉跄跄滑去四周边沿扶手,脚底下的轮子不听话,腰都不敢直。顺着扶手一圈拉下来,居然敢慢慢将手松开,胆子大起来之后脚却不安分了,径直地尝试着向前迈,“噗通”,有人摔了个大跟头,再摔两下居然勉强可以向前滑了,虽没有什么技巧可言,最终也只是像喝醉了的汽车,但老王卖瓜,没人买并不要紧。

第一步迈出去还是很可贵滴。

出场时想想,这小小溜冰场还确实有点人生的小意思。你越是畏首畏尾,迈不出步,就越是畏缩不前,原地踏步,越是胆子大一点,摔倒了爬起来,嗳,这溜冰还就真能学会。

溜冰场上没老师,全凭自己愿不愿意摔,舍了衣服,舍了脸皮,得了,你最起码会邯郸学步了。

我之前尤其反感去这种地方,比如酒吧,迪厅,歌舞场,溜冰场,觉得那里人鱼混杂,清高孤傲,自诩那非我等读书人去的场所,且有划清界限,洋洋自得之慨。但近来越来越在想一个问题,读书到底是为了什么,怕不止是在脑子里装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概念吧,知识怕也不是让人埋头耕地,不问天气吧,著书立说的学者作家大概也被允许“下乡”体验生活吧。海明威若不有丰富的人生际遇,想必也不一定能告诉你丧钟为谁而鸣。

也有特殊,是从美国孤独女诗人Emily Dickinson开始,我比较关注像她一样闭门造诗的。其人一生基本未出小镇,离开家乡仅三次,然后便将自己软禁在家中,而书写了无数意象新颖,境界高远的诗歌来。从她之后打破了我长久以来的定式思维:艺术取材于生活。何止?艺术完全可以取材于幻想或梦境,而欣赏者的再创作则更可以说全部来源于艺术本身。举个不大贴切的例子,就好比从没做过爱的人甚至能将做爱细节描写得具体到汗毛管那么大。还是因为幻想,你不信?我就能,(此处再省略若干字)

不过溜冰我比较不能,对我,它还不魅力到足以勾起我事前事后的幻想。

洗澡咳嗽

前晚到公司,夜已深,可我有个毛病,从家出来到目的地之后一定要洗澡,否则夜不能寐,而且洗澡时一定不去澡堂。高中时洗冷水澡,夏天站在自租的小房子门前拿水一盆盆从头往下浇,路人见了皱眉头,不过我租的地方比较偏,一般没有人出入,偶尔有人出入碰巧我正在浇水,其人扭头,只当没看见,我老脸皮厚,也只当没看见行人。冬日太冷,也从来不去澡堂,在宿舍里自烧满满几盆开水,倒在大澡盆里,泡着倒也舒坦,更不觉冷,但麻烦的是高三我不用煤气灶,因为怕做饭耽误学业,那时只有一只小小的350瓦的电饭煲,用作夜里看书累时加餐喝粥之需。房间单接电表,怕把电表烧坏,也不敢买热得快。于是就用小电饭煲盛满水一次次烧,大冬天第一锅烧好,倒在盆里,接着烧第二锅,等第二锅烧好第一锅倒在盆里的水常常已是半凉了。用另一只盆盖起来会好些。虽麻烦,倒是也有好处,就是开水里省了再加凉水。一次澡共烧六到八锅也就差不多了。

到大学里还是不曾上过澡堂。一直坚持11月份开始用热水洗澡,不同的是在大学宿舍不准烧水做饭,于是去打水。工作之后很少洗冷水澡了,但不去澡堂的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不要问为什么不去澡堂,不去就是不去,没什么为什么。

咳嗽不是前夜洗澡引起的,而在洗澡之先。上学那会有段时间我老是咳嗽,不断地咳,以致后来我想叫它什么时候咳它就什么时候咳,随心所咳了,我能叫它开始,但我叫不停它。就这样咳到大四,突然我叫它咳它不听话,偏不咳了,却在偶尔洗过冷水澡后咳两声,我按下决心,痛改前咳,终于在上班之后就不再洗冷水澡了。

中午上班的空隙去镇卫生所买咳嗽药,医生说我咽喉掉嗓子里了,没有大碍,给我开了点消炎药和川贝浆。记得儿时咽喉也经常掉下来,不过治疗的时候是外婆告诉用的土方子,在鼻子上粘一截短短的稻草,果然一会儿咽喉就回到嗓子眼的正常位置。便又继续欢天喜地,继续哪咤脑海,扯着嗓子叫嚣阎王或龙王。

还是吵闹了同事,整个办公室静悄悄地就我一个人在那咳声震天的,没办法,就像屁,这我可控制不来。还有室友,从回来就被我稀里哗啦地折腾到凌晨三点左右才睡。忍忍,要不我也忍着不咳试试。